Drama

原来学钢琴的时候,我有一支录音笔。 它曾经装满了我爸的美国乡村音乐,不过自从我开始学琴之后,就给我用来录制老师弹奏的片段,方便我回家练习。一切本应如此平常。但应该是在六年级的时候吧,一天全体男生被留下来开班会反省,理由是班上几个调皮的同志摸了女生的屁股。这事和我这种“乖孩子”没啥关系,也不存在吃醋或者戴绿帽什么的,但当老师说女生很纯洁的时候,我们自然是忿忿不平,约着准备证明这是错误的。过了几天,我带上了我的录音笔,与其说是准备把同学们平时的谈话录下来当作呈堂证供,不如说是拿着好玩,顺便听下曲子而已。然后班主任就找到了我,怀疑我是准备把老师告上教育局…… Excuse me? 还有这种操作?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但还是觉得委屈,哭了一场,但也没给同学提起。

尽管原来经常有人夸我成熟,我倒反而觉得我是单纯。一味追求真实和真理,不明白这些勾心斗角;情商为零,不遵守也不了解潜规则;相信可以不争,甚至避免当权。可以说是个很随和的人了,当然,锅从天上来就另外考虑了。

就比如今天收到封社团指导老师的邮件,说很紧急,让我尽快过去。我课也没上了,请了个假马上飞奔过去。结果是因为星期三的时候借用了另一个数学老师的教室,那老师说我们在维持秩序的时候,毫无风度,针对她和向她请教的学生,让她们闭嘴。哇哦,好大的锅,关键是这诉苦的邮件还顺便抄送了另外两个老师,说我们不仅没有谢谢她给我们提供了教室,还这样对待她,心力憔悴,重任在身 的她只好抛下我们。可以理解,因为是这两位老师最后想办法找到了个教室安置我们社团,但同时也意味着不妥善处理这件事情就会导致这两位虽然和我关系还不错的老师之后不再帮助我们。我不敢想象星期四吃午饭的时候这群数学老师到底交谈了什么,也想不清楚该怎么为这件事道歉。毕竟这里再怎么说也是美国,一味道歉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仔细回想了下,我不是最早到的,但我到的时候,那老师其实不在;我收拾完教室之后是走的最晚的,但如上面所说,那老师早已经离开了,以至于我以为这就是间给我们用的空教室,毕竟我一开始是拜托隔壁的老师,我走的最后也请隔壁的老师来锁了门,还感谢了他(thank you 肯定说了不下三遍)。我作为一个自认为和没听过「爱」的 Violet Evergarden 差不多的(木头)人,自认为算是仁至义尽了。要是这位老师想要礼物的话,我更希望能直接告诉我们,我们不仅不会拒绝,说不定再加上当天还是情人节,额外的都有。

估计是责任大于委屈,我竟然没哭,一整天就在排查,找人问情况,调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社团一直属于人多又有活力的那种,要开始 lecture 的时候不得不吼两句,但我不觉得任何社员,甚至我们学校任何的学生真有如此胆大包天,敢去明目张胆地 diss 老师。到最后也觉得是那个老师累坏了,草木皆兵。虽说可以理解,我们社员的素质确实能够提高,我们引导的方法确实能够更明确;但这锅,绝对背不得。

吃午饭的时候和另一个同学聊起了这件事,他说同学们肯定想都没想过去 shush 任何的老师,同时对 CS Club 被卷入这种 “drama” 深表同情,感觉他话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像我们这种喜欢和代码打交道的,估计都是因为 code 都是说一就是一,不需要什么阿谀奉承,也没有什么尔虞我诈吧。

也好,现在我也是 “very upset [sic] the way they treated me, …, but I had so much work to do and after what they did, I have to leave”,弹起了积灰的钢琴,追寻一丝平静。

这事情肯定该怎么处理还是怎么处理,该送礼还是要送礼,当然前提是我们不背锅。

唉,不管是春晚,还是 bilibili 的拜年祭,怕是都没机会看了。